老朱的退休生活

記得那年夏天，大概是民國四十九年吧？

我們剛從國小畢業，畢業典禮的第二天，

大家返回母校去開茶話會話別，

學校準備了每個小朋友一大盤的炒麵及一大杯的紅茶欫料，

每一位小朋友都興高彩烈的吃、喝、玩、樂。

完畢之後，已近中午，六月末，日正當中，

大家相約到了河邊，每個小朋友都脫得精光，

普通、普通，往深不見底的水潭裡跳。

只有一位，

我們同村住在國王廟邊的鍾姓小朋友，

他站在河邊猶豫。

他平常是不跟我們來的，

那天，因為玩得愉快，也跟著來到河邊。

他看到我們這群水中游魚，個個玩得起勁，

他也心動，開始脫衣解帶，準備跳下水。

我一邊玩水，一邊注意到他的行動，

我立刻問他：行嗎？

他說：我也很會游！

（他大概觀察小朋友們游泳的動作沒什麼難的應該不會難倒他）

普通一聲下去了。

我看他趴在水面，手腳雖然努力伐水，

但是身子卻沒有往前推進，

我再等幾秒鐘，

看到不對勁，馬上一手把他抓上岸，

那時他已經喝了不少水，

一上岸，把先前吃的炒麵及飲料全都吐光了。

我想：他不但回去要補吃中飯，大概一輩子也不敢再玩水了。

（那時的我，身高已有一百六十幾公分，孔武有力，除了幾個超齡的小朋友比我高之外，我應該是全年級最高的。才有幸救起小時候的玩伴，真是謝天謝地。）